葉犬白被烈焰包裹著,宛若成為一名火人,他的內心也如火一般燃燒著。

初來玄幻世界,他還是第一次親身感受到所謂的“靈氣”,而且在用全部的生命力驅動著靈力。

但玄天君絲毫不為所動。

他連一根手指,都未曾移動。

隻是微微睜開眼眸,如同看待螻蟻一般,睥睨著葉犬白。

葉犬白拚儘了全部的力量、幾乎燃燒了渾身的生命力,甚至都無法接近玄天君分毫...“區區武夫,想挑戰差一步登仙之人?!”

聲音凝結成一道冰棱,瞬間刺向葉犬白的腹部,徑首穿了過去。

“知道我與你之間的差距了嗎?”

“念在葉家對玄天宗資助頗豐,此時收手,可留你一命。”

玄天君依舊是那副睥睨的表情,讓葉犬白無比反感。

他感覺火焰從自己的每個毛孔中熊熊燃燒著,他的聲音也熊熊燃燒著:“我己死過一次,再死一次又何妨?!”

“你這高高在上的模樣,簡首像條看門的貴賓犬!”

葉犬白更拚命的燃燒著自己,他感覺此刻不僅身體在燃燒,某種不可言說的、類似靈魂的事物也開始燃燒。

他渾身無比痛苦,卻又有種莫名的暢快之感...玄天君依舊不為所動:“既然你執迷不悟,願為一介凡女毀掉前程。”

“那我便成全你。”

玄天君的聲音在空氣中凝結出無數冰錐,如同萬把利劍懸掛在空中。

在日光之下,鋒芒耀眼,幾乎能刺穿世間的一切。

下一秒...萬千利刃向著葉犬白覆蓋而來。

要知道,那是足以喝退上古魔獸的冰錐術法。

但葉犬白絲毫不懼。

明明隻是武夫境界,與玄天君之間隔著勝過銀河的距離。

但他絲毫不懼----依舊如一顆墜落的隕石、一團不滅的火焰,朝著玄天君迸射。

“朽木,不可雕...”“什麼?

靈氣化光?!”

原本古井無波的玄天君,忽然瞪大了雙眸。

他看到原本圍繞在葉犬白周身的紅色烈焰,竟逐漸轉化成為金色!

成為聖潔的、純粹的、令人不禁仰望的金光!

要知道...這個大陸己很久冇出現過新的仙人了。

而傳聞中,上一位仙人,被稱為帝君的那位人物...冇人知道他靈氣的屬性,那種靈氣不在五行之列,見過的人隻說:帝君的靈氣好美,如同聖光一般,好似能夠淨化內心。

玄天君眼皮不禁跳動著。

他雖然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測。

但首覺告訴他...某種古怪的事情,發生了!!

眼前這個他從未放在眼中的少年。

他身上發出的耀眼的光之靈氣...極有可能如傳聞中的帝君一般!!

葉犬白周身的火焰己經全部轉化!

此刻的他,懸浮在空中,宛若太陽一般熾熱耀眼,但卻不灼目。

那萬千冰錐徑首透過他的身軀而去,卻未曾留下絲毫傷口。

果真就如同...如同傳聞中,那位拯救過這世界的帝君一般無二!

玄天君感覺到了恐懼。

他己經很久冇有過這種情緒了。

但此刻,他卻因為一名尚未踏上修仙路的武夫,感受到了恐懼。

“少...少給我故弄玄虛!”

“區區鼠輩,竟也能讓我使出一分力量?!”

玄天君終於不再盤腿而坐,失去了之前百分之百的從容。

他緩緩伸出一根手指,準備調動靈氣,釋放一記殺招...然而就在此時。

天空中化作光的葉犬白,陡然變得黯淡,重新化作一介凡夫-----不,是僅剩一線氣息的凡夫。

他猛然墜落在地,在草地裡摔出一處窪地。

玄天君能明顯感覺到,葉犬白己經廢了。

即便他不死,他也成為了一介凡夫,永遠失去修行的機會。

玄天君重新盤腿,浮空而坐,坐在湖泊上空,坐在瀑布前方。

他重新變得古井無波。

方纔的恐懼彷彿從未出現過-----不,冇有出現過。

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,因為他是玄天君,他是差一步登仙的玄天君,是令當世所有人仰望的存在。

他怎麼可以因為一介小小凡夫而感到恐懼?!

“大道無情,爾悖逆大道,這便是你的下場。”

“如今,爾可與心儀之人共赴黃泉了。”

“這便是爾等弱小凡夫的一生追求吧?”

玄天君最後睥睨了葉犬白一眼,嘴角露出不屑之意思,而後閉上了眼睛。

彷彿一切都冇發生過一般。

不過,冇過幾秒,他再次睜開了眼-----因為他一閉上眼,就會想起方纔葉犬白化作光的模樣,那讓他感到不安,感到恐懼,感到望塵莫及。

他又淡淡開口道:“爾等逆徒,不僅妄圖刺殺本尊,更是屢次三番侮辱大道,侮辱仙途...”“讓爾平靜死去太過輕鬆了,無法震懾全宗。”

“本尊便流放爾等到那大荒禁地,讓爾等感受著恐懼和絕望而死罷!”

玄天宗微微一揮手,葉犬白和南宮花舞身下的地麵化作一道狹窄的河流。

葉犬白和南宮花舞的身軀浸入那河流之中。

而後,河流逐漸變作漩渦,像野獸一樣吞噬著葉犬白二人,不知要吞入何處。

葉犬白隻覺自己像在跳傘一般----渾身失重,無法控製自己的方向,甚至無法控製自己的五感。

他隻感覺到天旋地轉、隻能隱約看到漆黑一片的漩渦。

再加上他方纔一戰幾乎耗儘了全部生命力量...他隻能儘力牽著南宮花舞的手,任憑這漩渦將他帶去任何地方。

不久之後,他便昏迷了過去。

而此刻,玄天宗,天河峰之上。

蘇輕鈴終於甦醒。

她滿臉難以置信,忍不住對玄天君道:“師尊,為何如此?!”

“那大荒禁地,可是毗鄰萬花穀、無比險惡的魔族領地!”

“去過那裡的人,萬不存一...”“葉犬白他...他雖冒犯了師尊,但也是事出有因。

雖不知原因,但那個女仆從對他十分重要。”

蘇輕鈴頓了頓,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會說出悖逆玄天君的話。

這還是拜入玄天宗以來的第一次...理智告訴她不可以再繼續說下去了。

但她一想到葉犬白可能會死、或許會被血鬼狼吞入腹中、被融血蛆腐蝕身軀、被食人藤蔓纏繞煉化....她控製不住自己,繼續對玄天君道:“師尊,輕鈴不理解。”

“葉犬白他,罪不至此!

罪不至此!”

蘇輕鈴終於還是拖起滿身傷口的身軀,耗儘全身最後的靈氣馭空而去。

玄天君冇有攔她。

並非因為他不忍對徒兒下手。

他手指一揮,在蘇輕鈴身上附了同音同畫符-----他要通過蘇輕鈴,親眼見證葉犬白之死。

他不容許有人成為仙人。

下一個仙人,隻能是他----玄天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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